Gebirgsfluss

顾默扬领了新的校服，燕云套一改以往以白色为主的布料，黑色铺底，青蓝点缀，发冠一抹红立在额前。多了些许布料，穿起来也繁琐不少，顾默扬站在铜镜前整理衣冠。他本就长相清冷潇洒，如果说白色给他带来了一丝柔软，那么黑色就是托显出了他的英气。走出门外，不过是早课时难得和师兄们切磋了一番，便引来一阵惊呼，师妹师姐们或露、骨或隐隐的目光使他难得很高兴，他很想现在就见到颜秋砚，见见他，也让他见见这般潇洒的自己。

早课结束，师姐们围上来，他推辞着走开，走出太极广场，就遇见了背着琴踢着石子儿发呆的慕子兮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也没有回过神来，刚想拎着他去找师傅问问是否魂在，他就把他一拽，拽到松树林里低声问他：“那只仙鹤怎么回事！”

顾默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慕子兮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他的肩膀：“就······就你师弟那只······”顾默扬想起来了，也难怪慕子兮着急，那只仙鹤是他师弟所有，师弟入了魔，被赶出了师门，入了恶人谷也不消停，成了灭天魔王，攻防时暗出阴招，平日便是意气用事，使着性子伤了多人性命，谷主王遗风也曾多次警告他，始终不听劝阻，几次刑罚也无动于衷。那仙鹤乃是他唯一珍爱之物，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，仙鹤也必然是病怏怏的。顾默扬心疼他师弟从小没了父母，从刚入门便十分依赖自己，可自己也是正是年轻，疏于管教，才导致他成了这种性格。他曾去过龙门荒漠，他师弟捧着一碗烈酒，浇在地上，挑衅地看着前来说教的顾默扬。顾默扬不和他置气，只怨自己没有看好他。 慕子兮这些都是知道的，他也知道顾默扬曾经和他狠狠打过一场，却最终被恶人谷人接走，慕子兮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场，一首江逐月天牵了人就走，何必要这里发这邪火。顾默扬看着他，也是无奈，自己心里这坎儿过不去，始终觉得亏欠，没人能劝。

“对了，颜秋砚呢？”顾默扬岔开话题，慕子兮指了指纯阳宫高地，两人便一同前往。

纯阳高地，千里江山皆覆雪，天下银装一点色，纯阳宫本来建筑就不多，这边偏僻更是人烟稀少，视野广阔，这里的确是观雪景的好地方。一点小小的墨色竖在顶上，两人轻功跃上。颜秋砚没有察觉他们，银白色的发饰束着一缕头发，紫色丝带在寒风吹拂下轻轻浮动。他穿的是破虏套装，袖子上重重叠叠的银白花纹既说明了衣着主人门派属向，也给了黑色外袍一点灵动。顾默扬见他手被冻得发白了，立马上前，自己外套脱不下来，便抢了慕子兮的外套把人套进衣服搂在怀里，慕子兮在一旁哇哇乱叫：“重色忘友，呸呸呸！”“冻死我啦，小扬扬你把衣服还我呗~”“哇，你不仅抢我衣服，还不让我到你身上取点暖，你好生无情！嘤嘤嘤·····”高冷美艳的顾道长只有一句话“滚”。颜秋砚从顾默扬怀里钻出头来，被风一吹又缩了回去，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，“哎呀，没事的，我不冷，把人衣服还给他吧。”慕子兮见此，摊开双手，无、赖似的努努嘴：“听到了吧，衣服给我。”“你手冰凉冰凉的。”顾默扬连个眼神都不给慕子兮。“没事，也就刚刚吹了会儿风，回去烤一烤就好啦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，我快冷死了。”

“秋砚别听他的，他皮多厚，我是知道的，长歌门那群老先生多严格啊，那戒尺打在手上，皮开肉绽。他偏生没事，戒尺还断了。”

“顾默扬你能不能别拿这事儿说事儿啊，那戒尺本来就要坏了，排在我前面打了多少人了你也不看看。而且我叫为民除害，不对，为学子除害。”

“你们长歌门仓库里，一堆戒尺，你要不回去一把火烧了？，那才叫为学子除害”

“哈哈哈”颜秋砚被他们的斗嘴逗笑了，推着顾默扬往前走，“好了好了，回去啦，多冷啊，慕子兮你还坚持得住吗，要我切心法赏你一个春泥护花吗？”

“贵人，那可使不得啊，怎么说我也该学个奶心法护着您哪。”

“你省省吧，不如我下个镇山河？”

“好了好了，别说了，嘴里一股子雪沫······”

回了颜秋砚屋里，点起火，慕子兮这才止住了话头，抖抖索索地围在火炉边上，牙齿咯嗒咯嗒地打着颤。颜秋砚端来热茶，几杯下肚，才恢复了日常那种生龙活虎的模样。

颜秋砚注意到顾默扬换了新校服，不由得赞叹好看，顾默扬故作镇定，握拳轻咳几声，说道：“秋砚怎么没穿新校服，是没寄来吗？”颜秋砚摇摇头：“新衣服早就送来了，师兄才不会忘了我吃穿，可是我偏好破虏套，和破军一样厚重，又比它穿起来轻松。况且穿得久了，不磨身。你这一身倒是真好看，衬得道长越发潇洒了。”顾默扬面上显山不露水，实则握拳时笑容满面。偏偏慕子兮是个闲不住的，偏要打扰着好好的气氛：“顾默扬你很高兴就说呀，端着干什么，真要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啊。你要演，我首先不要看。”

“······你不说话真没人拿你当哑巴！”

颜秋砚想了想，还是打断了他们无趣的斗嘴：“年前我要回万花谷，你们愿意有愿意和我去万花谷的吗？”

回万花谷见家长吗？